他低哑地喘息,低头地咬上青年手腕,一根青灰色的动脉隔着薄薄的皮肤,血液在血管里奔流,他轻轻咬了咬,在那道疤痕下方,他不在乎什么肖像画,只有眼前这个人,他眼中酸涩难忍:“那些血,是欢欢你流的,对不对?”
顾风曜不奢望能得到顾千欢的回答,他压抑地绷紧身体,一遍一遍地舔-舐,与之相反的是他的哀求:“不够,不够,这些都不够……”
他对上顾千欢的双眸,炙热的火焰燃烧着,声音像是要刻进他心底:“永远都不够。”
“欢欢,跟我回家好不好?相信我。”
顾千欢恍惚一瞬,家?他还有家吗?
他哪有什么家,一个孤儿还想奢求什么,傻傻地献出一切,被人再次玩弄吗?于是他笑了出来,声音透着嘲讽:“顾总,咬够了吗?您是狗吗?”
顾风曜神色一滞,他掏出一份文件,在顾千欢的注视下说道:“这是我重新起草的合约,我把我全部身价押上,只要你别离开我,欢欢我——”
顾千欢眯起眼,翘起的唇角骤然抿直,紧绷如一条弓弦,划出冰凉的直线:“还是包养合同吗?”
顾风曜没说话,手里白纸突猝然飘落,叫顾千欢想起漫天的白鸽,刺眼的白纸洒了一地。
顾风曜张了张嘴,他想说,不是这样,可白纸黑字写得清楚,从始至终,他心里一直在挣扎,是后悔和爱意。
顾千欢他清楚,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根本没有那么多钱,那么这些是他从哪儿弄来的?
顾风曜不可能不去想,他走了极端,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这份爱兑换成等价的交易,到底还是不甘心,还有些高高在上的心态。
可他忘了,世界上不是所有东西都会按照他的意图驱动,顾千欢跟他这么久,怎么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。
所以,他就是这么看待自己的?
顾千欢指尖捏得惨白,毫不犹豫地,他一巴掌打在男人脸上:“滚!滚啊!”
他看见男人偏了半张脸,掌心亦是一片酥麻,因为他没留丝毫力道。
一早上没进食,没吃东西的胃剧烈翻涌,晕眩和恶心同时袭来,顾千欢踉跄地拖着身体往家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