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,在秦言注意不到他的时候,贺嘉时却愈发的沉默了。
王来娣的话很少,贺嘉时也不多讲话,有时候,一连好几节课,贺嘉时都不会开一次口。
他经常坐着发呆,有时听着课,看着老师在黑板上“刷刷刷”地写些看不清的字符,而后思绪就突然断掉,等到再次回过神来,太阳就已经下山了。
他麻木地看着秦言的背影,脑子里什么都不想,一看就是一个小时。
等到下了课,他便又带上副面具,拽着秦言的胳膊,与他一起,像两头脱缰的疯狗一样跑到食堂,去抢两份不合胃口甚至有些恶心的饭,然后迅速地吃掉,刷碗,再慢悠悠地逛回教室。
晚自习时,他的效率越来越低了,有时明明在写作业,可心里却突然一阵阵的绞痛起来,贺军丑恶的嘴脸便没由来地在脑海中疯狂叫嚣起来,他浑身颤抖滚烫,连笔都握不住了。
愤怒在他心中不断积蓄、积蓄、再积蓄。
后来,秦言终于发现了贺嘉时的古怪,他回过头来看了贺嘉时一眼,而贺嘉时感受到秦言的目光后,会皱皱眉头,语气稀疏平常地问他,“怎么了?你不学习么?”
秦言一怔,摇摇头说,“没事”。
刹那间,秦言都懂了。
他心里明白贺嘉时有多难受,说不在乎都是骗人的,表面上越是满不在乎,心里越是过不去。但他也明白,贺嘉时不想让自己知道这些痛苦,所以他便只能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样子。
于是,秦言寄希望于吃饭时能与贺嘉时多说说话,可贺嘉时的状况却时好时坏,有时他一切都很正常,有时却格外阴郁:他沉默着排队、沉默着吃饭、沉默着洗餐盒……一切都是机械的动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