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片刻功夫,姜逸北就到了回春馆。也不敲门了,直接从屋顶落到庭院,刚一落地就大声喊道,“柳先生!!!”
这么会儿功夫,舸笛在他怀里几乎缩成一团了,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半昏迷了,叫他也没个回音。只能感受到他因为忍疼而浑身肌肉都是紧绷的,时不时还会抽搐一下。
柳倚春已经习惯大半夜的被人叫门了。
他起床披上衣服,还没来得及点灯,就听得“砰!!”的一声,自己的门直接被人给踹开了。
柳倚春:…………
姜逸北根本没顾得上自己闯门的事儿,他径直走进门,慌张道,“柳先生,快帮忙看看他!”
柳倚春屋子里尚未点灯,借着月色看得出这两人都是穿的一身雪白中衣,披散着头发。凭着声音才认出这是姜逸北的。
虽说这两人的一身打扮实在是让人容易想歪,但柳倚春涵养摆在那儿,也没拿上台面说。
只先吩咐姜逸北把怀里的人平搁在自己床上。一边去点蜡烛,一边询问道,“这是怎么了?”
“不知道,”姜逸北自己也尚且是懵的,“他好像脏腑疼,我怀疑是伤了心脉。”
柳倚春点了蜡烛,拿着烛台靠近了才发现床上那位居然不是个女子,而是舸笛。
他有些惊讶地看了两人的一声装束,道,“他不是出城去…………”
“您先看看!”姜逸北直接打断他的话。
舸笛原本是被平搁在床上,但是此时也已经疼得重新蜷缩起来,双眼紧闭眉头蹙起,似乎疼得呼吸都是抖的。
脸色近乎灰败,乍一看简直像是从新坟里刨出来的死尸。
柳倚春立刻明白过来这是发生了什么,在床头搁下烛台,然后从旁边的药柜中拿出银针包,铺开,取出几根分别刺入几处镇痛的穴位。
也不知道舸笛是真天性乖巧,还是被疼得没了力气,居然也没什么挣扎。
姜逸北在旁边看得心焦,忍不住问道,“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忙的。”
“有,”柳倚春道,“站远些,莫要挡着我。”
姜逸北:…………
姜逸北愣了一下,然后就真乖乖退远了几步。平时再没皮没脸的人,到了大夫这儿都得听话。
姜逸北傻愣愣地在旁边站了半晌,方才想起来问问原因,“他这是怎么了,可查出来了?”
柳倚春还记得上次舸笛暗示他保密的事情,但是此时说“没事”那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,所以便直接把问题给推了出去,道
“等他明日醒了,你自己问他。”
柳倚春施针过后,又查了其它的。现在正是毒发,正好查看症状,他甚至还取了一点血以研究毒性。
舸笛疼得一时昏沉一时清醒的,清醒的时候偶尔还能强撑着和柳倚春说两个字,昏沉的时候几乎叫不醒他。
姜逸北觉得自己一生少有这般提心吊胆的时候。一直等到天快亮,姜逸北才发现自己出门的时候靴子都未来的及穿,赤足踏过毛糙的瓦片,又从墙头落进有碎石的后院,脚上被割开了不少口子,但愣是一晚上都没觉出疼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