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右无事,既然陈修禾想知道得更细一些,乔琬耐心便说与他听。
“你把这件事想的太复杂了,哪有几万个笔迹要模仿。陈将军你出身名门世家,从小饱读圣贤书,识字写字便如同吃饭喝水,可这些士兵们绝大多数出身贫寒,正经上过学堂的人屈指可数。
他们自己尚且认不得几个字,更别说家中的妻儿老母。往常即便有家书,家里人也必是寻人代写,而这些人呢也得找人代读,哪里会懂辨识笔迹。”
陈修禾一想好像是这么个理,可他还觉得很不可思议。兵不厌诈的道理说起来都懂,真正实施起来要怎么使诈才能骗过敌人还有太多学问了。
“即便如你所说,我也仍有一事不明。征西王十几万大军,彼此未必都认识,几万封假家书从空中落下来,哪能保证他们就能看见属于自己的那封?”陈修禾问道。
“你怎么知道他们看见的就是天上落下来的呢?”乔琬放下望远镜偏头反问陈修禾。
陈修禾不解:“难不成还有其他来处?”
“征西王在咱们这边有细作眼线,咱们在他军中也有。”乔琬徐徐道,“机密军情大家都知道要防范,寻常细作很难打探到,但在一片混乱中让他们将水拨得更浑一些可就容易多了。”
“你是说真正重要的书信在这些细作手上?”陈修禾很快明白了乔琬的意思。
乔琬弯起眼睛,给了他一个“孺子可教”的眼神道。
“就是这样,只有他们手上的那几封信刻意模仿过笔迹,对应的目标也都是经过挑选的。一旦唬住了几个领兵的人,士兵们察言观色自然会认为他们看不懂的那些也是真的。恐慌已在军中形成,而余下的信能不能被对应的人看到也就不重要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