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不知鬼不觉叫他死在琛德观内,是再好不过的,既免了日后祸患,又甩清了关系,便是玉葫想发作都找不到机会,毕竟这位小殿下在观内无人知晓,他死了,真要追究起来不过是他命不好罢了。

玉葫非但不能追究,还只得吃个哑巴亏,即便追究,反倒会叫大宴倒打一耙,玉葫的小殿下暗藏在大宴国的皇家寺庙里,必然是图谋不轨,以此作借口,便可出兵攻打玉葫,没了这位殿下,玉葫必然大乱,民心必散,玉葫即便有池黎坐镇,那也不足为惧。

这招虽可逆大宴灭国之局,但却免不了涂炭生灵战火连天之灾,不止是那位小殿下,被战火牵连的两国将士甚至民众的死伤结局不过是定数罢了。

她要的不是这些,逆大宴灭国之局,还有别的法子,那小殿下未必好死,可这法子也非万无一失,她若告诉了孔冶,他未必能同意自己的主意,为恐意见不一徒生是非,她犹豫再三,还是不能叫孔冶知道。

她皱眉看向阑珊,神色凝重嘱咐道:“这事先瞒着他,莫要让他知晓。”

阑珊眼见着静和的神色,便知事关重要,忙点了点头,未恐叫门口看守的明木看出来,阑珊将信封塞进了怀里,而后收拾起静和用完的碗筷,佯装无事的端着盘子才出了帐子。

这厢两尺之外的孔冶浑然未觉,他自入了帐篷。便倒在了榻上,仰睡着看着帐顶,心绪却飘掉的老远。

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膛,手上摸去,此刻心脏已经恢复正常的跳动,他深吸一口气,平复了躁郁的心,兀自笑了一声。

他当真如齐钰所言,是个木头了,二十年多年里,他的生命里除了疆域的辽阔战场,便是死伤遍地鲜血淋漓的尸首,国局未定,四周虎狼环伺,几乎是任谁都想朝着大宴这块肥肉上扯咬上几口,如此局势之下,他从未想过儿女情长。

他不是不懂,只是没想过自己会对长公主动心,那样一位声名狼藉的殿下,他却动了心?饶是他自己,在认清心意后,都有些手足无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