偌大天地之间,一场磅礴大雨,他置身雨中,却好似在人世之外。
白日里的那些愤恨与委屈压抑在他心口,就要与这接连不断的大雨一般喷泄爆发出来。他将如野兽一般低鸣的呜咽哽在喉咙里,双手不断敲着自己的饿过头的肚子。
突然,一声极轻的“呐”在他头顶响起。
宁长渊抬头看去,白日里递给他手帕的女童正从狭窄的窗户里看她,她的一只手伸出窗外,手心里捏着一张白馍。
宁长渊几乎是夺过那张白馍,连咀嚼都来不及狼吞虎咽起来。
他啃完一张馍,明明一点味道都没有,却还是将手指舔过一遍又一遍。
他再抬头看去的时候,窗户里已经没人了。
那一个白馍犹如无尽积雪之中的一簇火苗,虽然无法融化大雪却也止住他腹中被饥饿烧灼的痛楚。
又一声轻轻的“呐”响起,原来女童只是短暂离开去给他找来了别的吃食。她的手心里攥着一个花卷,见宁长渊愣在原地,她低声道:“这是我晚上省下来的,给你吃吧。”
宁长渊迫不及待地接过那个花卷,这次他吃的慢了一些,牙齿细细咀嚼去品尝它的滋味。可是三两下的功夫花卷就被他啃了个干净,这回他倒是没好意思在她面前舔手指。
他从怀中摸出那张被他洗干净的黄手帕,踮着脚尖将帕子递到窗口:“给。我叫宁长渊,你叫什么?”
“阿音。我叫阿音。”
“上回在巷子口,他们为什么欺负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