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4章

女人低着头,一双长满茧子的手在裙布上反复地搓着:“吃喝拉撒全在床上,一刻离了人,就是尿一裤子。我原想去城南的洗衣坊做些工,补贴家用,也走不开。这样一个孩子……邻里都说麻烦,但是想着她下月二十就要死了……我还是还是……”

农妇的声音略微发哑起来,她笑了一下,没有说下去。

“……钦天监的人是怎么将她选上的。”

半晌,林昆喃喃问:“这女孩显然不到做新娘的年纪,也不符合做新娘的标准。钦天监的那帮人,究竟在做什么?”

银止川露出一个林大人你真是比我更“何不食肉糜”的神色,转向农妇:

“那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?……钦天监的那帮人,怎么会想着和你过不去的。”

女人默了默,似乎觉得有点难以启齿。半晌,才轻声说:

“我……我是个暗娼。”

“……”

银止川:“……”

从坐在他们对面起,农妇就显出一种非常坐立不安的神色,起初银止川以为那是她对提及自己女儿时的羞耻。

但是后来才明白,一个母亲是永远不会以女儿为耻的,无论如何她是什么样。

她羞耻的只是自己。

三人中,只有西淮的神色较为平静,似乎对女人的回答毫不意外——

是的,其实从刚进来的时候,他就注意到女人的衣物虽然简朴,但是收拾得异常干净。甚至茅屋的窗台上还摆着几盆小小的夜来香。

放这种别有寓意的香在窗前,在贫民窝棚是极少见的情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