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没什么安全感的人,尤其是将自己的安危攸关,交给别人。
圣贤书上说,君子不立危墙之下,所以西淮从来是做一件事,早已想好了下一步的十多种可能,确保万无一失。
但是……圣贤书上却没教他君子立于危墙之上的时候怎么办。
“西淮,我怎么可能拿这种事跟你开玩笑……”
银止川仍张着手,轻声说:“如果我没有接住你,我就——”
“你能接住么?”
然而,倏然间西淮问。
他不是问“你会不会来接”,而是“你能接住吗?”。
是了,真奇怪,好像在西淮心里,对这件事的怀疑点从不是银止川会不会去做,而是他做不做得成功。
因为他好像天然就有种自信,如果他从墙上摔落,银止川一定不会放任不管。
这……算什么?
对他的心意胸有成竹吗。
“西淮,跳吧。”
地上的银止川再一次向他保证:“我接着你。”
西淮目测着这墙上墙下的距离,大概六七尺。
即便摔下去……也不是什么大事。不过疼一些罢了。
那一刹那,西淮突然觉得这骑墙难下的场景和他同银止川的境遇很相像。
他们同样是一个墙上,一个墙下,墙下人说着天花乱坠的话——
“如果你跳下来”、“如果你也心悦我”……“我一定会接住你”,“我一定不介意任何事。”
但是,这是真的么……
倘若他落下了,那等待着的人却突然后悔,只冷眼瞧着他,那么伤筋动骨的便只是西淮一个人罢了。
迟疑了许久,西淮终于微微一下,同银止川轻声说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