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走吧,听说八斋坊又出了新糕品,走去尝尝看。”
半晌,终于磨蹭够了,李斯年拉住林昆的手,将那细痩伶仃的手指好生握在掌间,说道:“我的俸禄今天恰巧也放了,我请你吃玫瑰酿笋到够。”
林昆微笑起来,与李斯年一前一后踏着窸窣的树间风声,和从竹叶缝隙漏下来的琐碎阳光,朝书院外走去。
八斋坊建在人来人往的最热闹地段上,一路走过去,需穿过不少街巷。
“感觉近来城里的流民似乎变多了。”
路过黑巷的时候,林昆看着里头目光空洞、面黄肌瘦的无家可归者,蹙眉说道。
“因为沧澜之事吧。”
李斯年淡淡说道:“自从镇国公府战败,沧澜丢给燕启人,城里的难民就一直有增无减。城头的‘盛世鼓’也夜夜响起。”
——盛世鼓,是朝廷设在民间,专程供给百姓含冤呈情用的。
只不过,有时候一些衙门为了掩盖冤情,会专程派人守在盛世鼓旁边,将那些“闹事”的刁民押走。
真正心有大冤者,只能千方百计地在夜里去敲响盛世鼓,以祈求这渺茫的鼓声能够穿越重重深阁,传达圣听。
“陛下不许任何人提起沧澜一案。”
林昆沉默道:“既不处罚镇国公府的丢城弃逃之罪;也不理会那些认为镇国公叛逃另有隐情的奏折。不知道……他究竟是心中作何之想。”
“噢?”
李斯年问道:“那枕风觉得呢?沧澜之事,是如何的。”
“我不觉得镇国公是贪生怕死,置百姓安慰于不顾的蛇鼠之徒。”
林昆摇摇头,说道:“我希望陛下能够彻查沧澜一案。但是……对他家中那名遗下的第七子……银止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