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抚旌眼眸稍动,半晌才看着他低声道:“我带兵作战十数年,从未像今日这般狼狈过……此番落到如此境地也怪不得旁人,是我心意不坚定的缘故……若我当初听恒玦的命令趁胜追击早早带兵直杀北凉,恒玦便不会胁迫着父亲亲征,也不会给北凉大军留出时间南下……你说,我是不是错了?我是不是不该对北凉心软?”
肖未然抿着唇答不出,若换了自己,自己也定是不想看到两国互相厮杀。他实在不明白,两国到底为何这样,为何非得挣个你死我活?
“罢了。”燕抚旌慢慢地推开他挣扎起身,“这一切在我,与你无关……传令,继续整军出发……”
“报!”忽一人飞马赶来,“大将军……王离将军回来了!”
肖未然心脏重重一颤,看燕抚旌身子果然也踉跄了一下,忙上前扶住他,忐忑道:“他人在哪?燕老将军……燕老将军可救出来了?”
正说着,又一飞马赶到,马上的人小心地搀扶着王离下马。
肖未然这才发现王离一身血污,身上受了重伤,正昏迷不醒。待看到如此情形,肖未然的心直直沉了下去。
燕抚旌紧咬着牙问不出口。
带王离回来的那人哭着重重匍匐在地,“大将军……属下们无能……没能将老将军救出来……被北凉人发现了……去时有一千人,只有属下和王离将军逃出来了……”
“那……那燕老将军现在如何……”肖未然颤抖着问。
“燕老将军……燕老将军被杀……人头被……被北凉王悬于他们旗帜之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