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抚旌沉默了半晌,方遮着眼帘道:“你去罢。”
赵悦担忧地看了看他,只得起身,“是。”
临出帐前,赵悦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他一眼。帐中还有昨晚的一只蜡烛半残着,豆大的烛光在白日不甚明显,但却映得那滴突然滑落的泪格外显眼。
燕抚旌微垂着首,一只手紧紧捂住双眼,整个人都在抑制不住地发抖,泪水一滴接一滴地无声落到地上。
赵悦无意间撞见他如此失态,先是错愕,转而心中一涩,只得当作什么都没看到,匆匆走了出去。
天气渐热,塞外酷暑更叫人焦躁和绝望。燕抚旌偶尔鼓起气来,振奋一两日,但更多的时候仍是颓丧,一日比一日消沉,双目也早已失了神采。
一日,燕抚旌强打起精神支着胳膊看了几卷文书。只是看了还没有半个时辰,燕抚旌心中又突然升起一股难言的暴戾。粗喘了几口气,却仍是压抑不住心中的戾气,燕抚旌猛地一把掀了案牍。
云兰在一旁小心伺候着,见状大气也不敢喘。燕抚旌这段时日以来,早已没了以往的波澜不惊,变得日渐喜怒无常起来。
“都出去。”燕抚旌无力地靠坐在椅子上闭上了眼。
云兰也只得跟众人退下。
燕抚旌仰了头,刚疲累地长出了一口气,就见赵悦驾着一个将士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