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雪纷纷扬扬落下, 天地间一片素白,在原地挖坑埋了死去的女人和冻死孩子的尸体,那田姓老者跪在雪地里哭得肝肠寸断。
世上多悲离, 其中悲离最苦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。
其他几个孩子也抹着眼泪, 等祭奠完死者, 田大叔听闻钟离煊是元旭使臣, 要前往东胡王宫,抹掉眼泪, 想起了一桩旧事:“我这几日听赫烙族内这些人所言, 东胡王室内乱,如今小王子带兵围困住了王城,直接前往并不安全。我知道有一个密道能通入王城, 只是不知此时那密道还能不能用。”
“东胡王宫内的密道?”
田大叔声音嘶哑:“说来惭愧,当年元旭和东胡交战, 我本是个酒楼伙夫,被抓壮丁后,因为会做些面食,就成了个伙夫长, 带着十几个厨子。那时元旭还没战败, 我初初当上伙夫长还有建功立业之心,平日战士打仗我们在后方驻守,想着闲着也是闲着,就领着手下的厨子挖了地道, 一直向着着王城挖去, 花了数月才挖到王宫,结果元旭兵败撤退,我手下伙夫死的死逃的逃, 我运气最差,被擒住发卖成了人牲。”
他苦熬多年,全凭一口气撑着,多少也是盼着有机会能借密道逃出生天,然在赫烙族他哪能逃走,密道终是没用上。
因田大叔是个厨子,会做些吃食,才没被挖赫烙族早早当做人牲喂了狼群,方苟延残喘活到今日。
楚辞听闻这消息大喜过望:“如此那真是太好了,田大叔,那密道入口在何处?”
田大叔这些年每时每刻都想带着女儿逃走,日夜都会想起那个密道,因此清楚地记得密道入口位置:“在草原东边一个胡柳林子里,据此地有十数里远,我带你们过去。”
楚辞让身体虚弱的几人骑了马,一匹马骑着三四个人,楚辞和钟离煊共乘一骑,朝着田大叔记忆中的方向行去。
快到天黑的时候,一行人到了胡杨林,田大叔一棵树一棵树的摸过去,大半个时辰后在一棵已经长得腰粗的树干上摸到了当年刻下的记号:“就在这儿,两丈外就是地道入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