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清流转头眨眼:“知道这叫什么吗?”

梅花阑虽然不知道,但是自然而然地拿起笔,在她丑哒哒的名字旁边写上了自己的名字,才接她话问:“叫什么?”

庄清流笑起来:“叫领证。”说着将她只有一份儿的“结婚证”收好,背着身合上柜子的扇门,问,“我这几天还能一个人吗?”

梅花阑一眨眼,然而没等她说话,庄清流又转过来出门,往后勾勾手:“来。我的小尾巴。”

空气都温柔了起来,小尾巴心里难言柔软地跟上去,并排牵住了她的手。

庄清流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几天,只是随便看了看院中到处已经干了的泥土。深冬夜里外面很冷,满山的梅花还没开,她之前在院角种的小菜却不挑季节地长起来了一波。

梅花阑问:“想吃什么?”

“我来。”庄清流穿梭来去地转了好一会儿,到流动的泉水下挑好洗净,然后弹指燃起火,用自己种的豆苗简单炒了一小盘,又煮了两小碗面。

梅花阑也不插手,在身后环着她。

庄清流捞起两颗圆滚滚淌金黄流心的鸡蛋,往冒着大白泡的汤锅里丢了一把嫩生生的菜心,拖着身后的尾巴转到旁边儿拿碗:“不说点儿什么?”

梅花阑整张侧脸的轮廓在光影下柔和又清晰,脸靠在庄清流耳侧看她动作了很久,道:“我很高兴。”

我很高兴。

她表达开心就是“我很高兴”,表达喜欢就是“我很喜欢她”,夸人就是“你很好看,又乖”。

庄清流抬头冲着透进来的一线月光笑了好一会儿,端着两碗面转回桌边:“来。”

两个说好了本来有很多话要说的人,这会儿都双双没有了。

两人隔桌对坐,中间放着一盘清爽的炒豆苗,梅花阑挑开长长的面条吃了一口:“怎么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?”

庄清流看着跃过中天的月亮:“已经过了子时了,我的生辰,我能不知道吗?”

梅花阑填得满满当当的心浸进了水流里。吃完后,又自己再下了两碗面回来。

就这么吃了又吃后,天慢慢亮起来了。

屏障水波纹似的一闪,一道快如风的身影从半空掠了进来。祝蘅刚左右看看地落在一处院墙的细檐上,一阵聒噪突兀的鹦鹉声音便迫不及待地响了起来:“臭王八!呸!你个臭王……”

祝蘅面无表情地稍微转头,冷冷盯着它的眼睛。

浑身社会虎皮纹的蓝色鹦鹉好像倏地受到了什么惊吓,声音戛然而止,当场掉头连煽带扑腾地展翅飞跑了,尾巴后的毛都煽掉了两根,从半空幽幽打着旋儿落下。

过了一会儿,院墙对面才咔哒一声,裹着大毛氅的梅笑寒拉开门抬眼,忽然冲坐在墙头的人挑起了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