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秒钟后,对方又补上一条,是张照片:秦冕赤裸半身,崭新的浴袍将穿未穿,露出腰腹漂亮的线条和背上几处被抓挠的痕迹。从背景已经足够分辨,那人真的住在方书词的公寓。
白鹿捂住怦怦直跳的胸口,盯着愈发陌生的男人身体。心中百感交集,冰火两重,不是滋味。
树叶不是一夜黄的,人心也不是一天凉的。
再次住院的消息不胫而走,不用多想也猜得到是陈哲那张关不上的大嘴。那人唯恐天下不乱,灿烂其词,把白鹿的情况吹得悲惨兮兮。
他说过气的白鹿斗不过新欢,伤上加伤,这回这只脚啊,多半是真的瘸了。不靠谱的消息越飞越夸张,落进秦冕耳朵时,差点变成白鹿今后可能半身不遂。
上回住院期间,秦冕只来了一次,还带着自己影不离身的小白脸秘书。陈哲杵门外瞄了一眼,掐指一算,就算出天地变色,好色总裁始乱终弃,换了新欢。
这回住院不到半天时间,秦白二人尚不知情,他们‘分手’的谣言却已经长腿,私底下传开。
若非秦蔚专程电话来问他,白鹿都不晓得他和秦冕的关系已经紧张到这个程度。独自忐忑两天,仍然猜不清楚自己是真的被抛弃了还是方书词借题发挥。
这两日秦蔚来得尤其勤快。病房之内,他一本正经地与人开着玩笑,“你要是真不跟我哥好,来跟我吧。芷若给我算了一命,说我命中没角。”
白鹿脸色不好,连笑容都疲倦不堪。怀里抱着颗枕头,头顶翘一根呆毛,“没角?”
“对啊,我一想啊,‘没角’不就是‘有圆’吗。她说我特适合当别人的备胎,胎不就是圆的嘛,多准!”
白鹿被他的自娱精神逗乐,久违地露出两个酒窝,“她的意思是说你做人没刺,跟谁都能好。”
同一时间病房外面。
挂着张黑脸的秦冕被吊儿郎当的陈哲勾住肩膀,“说实话,我就没看好过你俩,果然,掰了吧?”
秦冕瞪他,“谁说掰了,白鹿说的?”
陈哲不仅没承认是他自己造的,甚至推波助澜,“反正人家也没否认。你别不信,旁观者清。你俩真不合适。”
“哪里不合适?”在亲眼见到病房里的秦蔚之前,秦冕根本没把‘分手’的流言当真。
“哪里合适了?”陈哲讨嫌地打了个比喻,“他跟你一样驴倔,你想把他当宠物安排好,人家可不当你是主人都愿意听。”
“……”秦冕翻了个白眼,转身要走却被这人厚颜无耻缠住,“滚开。”
“我还没说完呢。”陈哲故意偏头,脑袋也搁他肩上,“你管天管地恨不得所有事情都替他管完,这么强势,他配合你吗?这姓白的小子血压不高,但心气高啊。你再强硬也压不住他,强强相撞,必有一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