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深小挪了马身,凑近马车,瞄见车内的荷方,凤眸微微眯起,语气有些刻意拖延的探询,他道:似乎是?
我轻轻哦了声,那就是了罢。
云深不怒,反倒温和地笑了笑,无限风光惊绝,他问我:听闻是扬州酒楼出了些事,要我陪着你一道回去吗?
我摇摇头:不必了,你留在京城,朝堂公务繁多,哪能容许你再下扬州,像上回那般玩耍。
嗯,他浅笑的面庞,如新阳熠熠:上回下扬州,游玩得很尽兴不说,还带回了一位好娘子,可惜这回不能再去了,只希望阿珩能早日归来,切莫叫为夫太过思念。
我应了他一声,颔首道:那我先走了。说罢转头看向荷方,荷方,卸了车帘吧。
荷方取下帘钩,车帘落下其间,我听到云深在外头温和且坚定地道了一句,隽之会在京城等你。
我乍然抬眼,在最后的一片清白里,恰好触及到外头云深一双润亮的眼眸,糅杂着许多叫我看不清的东西,唯一能叫我识别出来的,便是他眼角眉梢的一点哀惆和忧心。
我心口一窒,对车夫道:师傅,快走罢。
方才云深的出现,叫我颇有恍然若梦之感,而当下,我又觉得这不是梦了,若是春秋黄粱好梦一场,云深会弃马与我一道离开,亦或者我奔下马车,同他双双策马踏芳归去
而真正存在的,上演的,不会是画本戏册里所描述的,不顾一切地男欢女爱,那些大多水底捞月雾中观花所以,最后的最后,只是我与他,背负着各自的担当,在各自的路途,在此片辽阔的平原,再难回头,渐行渐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