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蔡京很明白,只要我还活着,他所谓的‘生意’就做不成。现在辽金局势紧张,辽国对火器的需求更急迫,所以他不能再拖。”
这也就意味着白愁飞不会再等。
“我们说好的,在你病没好之前,不必管这些事。”
这时他们已沿着碎石铺成的小径慢慢走上后山,从这里向下望去,可以看到楼中弟子有的扛木、有的担土,正来回忙得热火朝天。
“他要来,就让他来。我等着他。”
路边的细枝横斜出来,傅浔抬手将它拨到一边。
“我想,白愁飞还不至于特殊到必须让你拼上命去杀。”
他用了“拼命”这个词,并不意味着他认为白愁飞的实力与苏梦枕相当。
病了的狮子也还是狮子。就算苏梦枕沉疴在身,白愁飞照样赢不了他。
但这样的对战太耗元气。当初十里亭一战、红楼一战,雷损固然是失了一条命,可也几乎要把苏梦枕的身体拖垮。
好在如今,有资格、且必须让金风细雨楼楼主亲自出手的人并不很多:这样的人,除了武功,更重要的是要有地位。
白愁飞自然也有地位。但他的地位还不够高。
在这汴京城里,单就江湖上的“位置”而言,能勉强与苏梦枕并称的,也只有一个雷纯而已:而她是全然不会武功的。
苏梦枕却说:“我倒不是担心这个。我也确实不必一定亲手杀他。”
山路上很清静,落光叶子的荆条长在崖边。
他握住傅浔的手,拉着他走到一块往外凸出的天然石台上。
“……你来看。”
凉风吹过。
自石台往下,广阔天地一览无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