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乔小姐,”薛岩警告打断,“我奉劝你认命,二公子这人,不记恩,记仇。他花了多少钱养你们一家四口,他耗了多少心力,从陈政手中保下你。你要是没用处,他碾死齐商如同碾死一只蚂蚁,断掉经济来源,你们走投无路。当然,你也许赌注陈渊养你,可即便旧情难忘,他供养你后半生,你的儿女呢?陈家嫡系长子,真正的顶级贵胄,未婚未育反倒给仇家养孩子,他在上流圈又情何以堪呢?”
乔函润死死攥紧机壳,哽咽到挤不出一个字。
陈渊从客厅泡了醒酒药,路过客房目睹这一幕,当即驻足,“谁的电话。”
她吓得一抖,仓促转过身,“是花店老板娘问我回伦敦吗。”
陈渊不露声色打量她,在英国没法联系,回国短短数日,花店却知晓她的新号码。
乔函润有一个习惯,撒谎会频繁眨眼,腔调虚弱,喘不上来气似的。
比如此刻。
不过,他仍旧没戳穿,关上门,径直去书房。
杨姬在整理富诚集团的文件,闻声直起腰,“陈董,05年至今的财务报表和项目汇款合同,审计局要求明天呈交。”
陈渊扯领带,疲惫倚着沙发,“嗯。”
灯光半明半昧,他面孔隐匿在昏暗处,眉目愈发清晰深刻。
杨姬从未见过他这么平静,那种暴风雨来临前的虚假的风平浪静。
剥开表面,底下是惊涛骇浪,天崩地裂。
她瞧出他情绪不稳,没再多言。
好半晌,他忽然开口,“查到什么了。”
杨姬眼珠转了转,“没查明。”
陈渊阖目养神,“尽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