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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是嘉宁郡主交给我们的。”

“嘉宁郡主?你们同她见过了?”

魏景铄是知道嘉宁郡主从京中出逃的,毕竟平王令人追捕的那般大动作,他们放在京中的探子又不是瞎子,怎么会不知道这么一个大消息?

只是当时他们并未有多想,只以为平王是因为和亲人选缺失而这般兴师动众,现下看着这一枚天子之宝,魏景铄恍然大悟,嘉宁郡主竟然是带着玉玺离开,莫怪乎平王会那般急躁。

沈恪点了点头,低声道:“是,大抵是运气,恰好遇上了。只是当时为了逃离龙鳞卫的追击,嘉宁郡主将玉玺交由我们之后,便就去引开了龙鳞卫了。听闻曾与杜靖宇在一处,之后是什么情况,也就无从得知了。”

私下里,他曾询问过苏程玉,苏程玉轻描淡写地说在他落崖前,见着嘉宁郡主与杜靖岳在一起,再之后他落了崖,自然也就不知道对方的行踪了。

魏景铄面上的神情略微凝重,看着手中的玉玺,随后叹了一口气道:“原来如此,难怪平王殿下会如此让人紧追不舍,也难怪你们能够逃得了。两名郡主都不在京中,狄夷即将来朝,这和亲的人选没了,他怎么会不急?天子之宝丢了,谕旨下不得,更多的人马调动不了,也就给了你们一线生机。”

“我之前就揣测着,平王怎么会压着住性子,不对各州府下谕旨搜捕你们?现下想来,不是不下,而是下不了。”

沈恪神情略微放松,他靠着床,目光落在魏景铄手中的玉玺,轻点了下头,低低地道:“确实如此。只是龙鳞卫,大抵也快追来了。大哥,他们”

魏景铄摆了摆手,笑着道:“这是江城,你不必担心。龙鳞卫到了这儿,那也得听我的。”

话语里的自信满溢而出,江城在他的掌控之下,龙鳞卫来了又如何?若是说带着圣上谕旨的龙鳞卫,他倒是有几分忌惮,可是如今什么都没有的龙鳞卫,他又有何顾虑?

“你安心养伤,其他的事,大哥来安排。”

沈恪侧过头,忽而又开口道:“大哥,我同郡主是自丰城来的。”

“丰城?”魏景铄琢磨了一下,疑惑地道,“是自刘邕那儿来的?”

“嗯,这是他给我们的消息。”沈恪将一纸信封递了过去。信封上尚还沾染着些许血渍,应当是先前处理伤势的时候,不小心沾到的。

魏景铄的视线落在信封上的血渍,眸光微微发沉,他沉默地伸手接过,从信封中抽出信纸,目光扫过,陡然间便就眼神一沉,这一张轻飘飘的信纸落在手中,令他觉得异常沉重。

少许,他将信纸折好,放回信封中,抬眸看向沈恪,轻声问道:“刘邕这人并不简单,你从他那儿来,吃了不少亏吧?这伤”

他皱了下眉头,似乎是想到了什么,坐直身子,一脸严肃地道:“你这身的伤,怕是也同刘邕有关吧?”

这话虽然是问句,但是却是带着浓浓的肯定与愠怒,魏景铄曾同刘邕打过交道,自是明白刘邕这人不若明面上看到的那般忠厚仁德,那内心里的弯弯道道可不是一般人算得过来的。沈恪既然到了他的地盘,依着刘邕的心思,定然是要好好地谋算一番的。

沈恪也不曾否认,他低低地‘嗯’了一声,随后接着道:“他确实不简单,大哥可知道他到底是谁的人?”

魏景铄轻笑一声,而后道:“是齐王殿下的人。”

“齐王?”沈恪疑惑地看向魏景铄,他怎么都想不到刘邕那般心思的人,竟然会依附于齐王,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算,太子殿下都比齐王殿下要强上许多,若是刘邕想要大有所为,替太子殿下办事不是更好?

沈恪的疑惑,魏景铄不必问也能看得出来,他摩挲着手中的玉玺,冰冷的触觉令他的心思晃悠着飘到其他地方去,他沉吟片刻,才低低地道:“他这人的心思,不好说。是个聪明人,可是却摸不透在想什么,但可以确定一件事,这人不会叛国。”

“若不然,太子殿下也不会放任他安然多年。”

魏景铄这话说得自然,魏家本就是站在太子殿下这一边的,魏朝辉更是太子殿下的心腹爱将,对于太子的秉性与想法,他们魏家暗地里揣摩得一清二楚,太子殿下是一名光明磊落的人,可这并不代表他心慈手软。在知晓刘邕心有异想的时候,太子殿下也是动过杀念的,只是确实是惜才,这才留得刘邕一命。

魏景铄的目光落在那一封信纸上,轻声道:“他的消息倒是灵通。”

“大哥,父亲如今可安好?”沈恪小声问了一句。

见着魏景铄这一派的模样,沈恪知晓他应当同太子殿下以及父亲联系上了。故而这信上的消息,他未曾表现出丝毫的惊诧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