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小崽子一旦发起疯来,就很难控制得住。
但如今,发疯?他倒是发一个看看啊,呵,看如今谁能拿捏动谁?
某位自以为揪住小混蛋软肋的仙尊心中得意洋洋。
阮青逍垂下眼望他,灯色落在侧颊上,眼睫垂落,淡淡的一片阴影投在如玉面颊。
“怎么,你如今倒是有胆子来对我兴师问罪了?”
反应不对。
逍楚河在瞬间意识到了这一点。
一直以来,他师尊都对前世的他有隐约的惧意,哪怕面上装得再好,云淡风轻的,可不经意间发颤的指骨和僵滞的身型都无法完全遮掩这一点。
可此时,望着那双浸在微暖灯色里的双目,逍楚河却觉见到了一片淡漠的寒凉,像是山巅终年不化的积雪,未有半分波动。
垂在身侧的十指骤然紧握。
他……
恐慌在青年心底横流,很快就涌作滔天巨浪,铺天盖地,不留半分情面地砸了下来。
当头一棒。
他不在意了吗?
那一瞬间,仿若有道无形的墙径直筑起,隔在他和阮青逍之间,任他如何努力也过不去分毫,就像上一世……一样。
被这个人抛弃的孤寂深深刻入他的血脉骨髓,光是生起这个念头就令他痛不欲生。
红瞳浓得像是要涌出血水,那些平淡的,他所贪恋的过往,在这一刻如破碎的镜子般彻底分崩离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