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发出一声冷嘲,“你知道自己多脏吗?”
俏如来闻言反而笑了,温和的语气甚至听上去有几分循循善诱,“搭把手,老坐着不像样子,我只是想站起来自己走而已。师兄一向穿黑衣,袖口也花样繁复,搭我一下又看不出脏——”
戛然而止。
“病了还那么沉。”雁王不耐烦地说了一句。
“……”俏如来想好的话语堵在了喉咙口,恼道:“哪里沉了?”
雁王懒得理他,一臂揽腰,一臂抄起腿弯,就这么抱了人起来,稳稳地往屋里走。
他把俏如来在chuáng上放下,扫了眼说好听是简朴说难听是简陋的屋子,只觉惨不忍睹,摇摇头,随口道:“腿伸出来。”
俏如来低着头,像是没听见。因养病,雪白的发未束,散落削瘦的肩头,鬓发遮掩了一部分神色。他似乎想到了什么,舔了舔gān涩的嘴唇,抿起又放松,浮起的薄红隐隐带着水光。
雁王一直耐心盯着他,这时却退了半步,“你等我会儿。”
俏如来还是没反应,不过等雁王寻墨者拿过伤药,慢悠悠踱步回来,chuáng头的师弟已经坐的很端正。他手边横了块毛巾,手心手背白皙洁净,显露两三条微微肿起的红痕,泥印子是半点不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