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自己绞的?”雁王瞥了眼屋角桐架和地上星星点点的水渍,“难为你还单腿跳过去跳回来,下盘挺稳。”
俏如来哼了一声,他很镇定,可惜耳朵不如笑声镇定,生嫩的耳尖攀附上了绯,晕了好一片窘迫的红。雁王的拇指随手刮过去,引得两条俏如来长眉微蹙,到底什么也没说。
“把鞋脱了,坐进去点儿,腿支起来——你想什么,是上药。”
“我什么也没想。”俏如来小声反驳,褪了鞋,摸索着卷起一侧裤腿,一边道:“肿的很厉害吗?”
雁王漫不经心道:“胸有成竹一脚踩空,足够叫人好奇师弟有多心急。”
实际情况比他说的差一些。俏如来在那儿傻坐,伤处肿的老高,又红又烫,后跟刮到尖锐的断截面蹭破皮,渗出的血已经gān涸。
雁王重新绞了毛巾,一擦上去俏如来腿一抽,之后上药一直发僵。他原本其实没什么想法,见状不由嗤笑,捏了捏白玉箫似的一截小腿,检查伤处用上手劲,就是要叫人疼。
俏如来忍不住皱眉,任他捏来揉去,挨到人走了才嘀咕,“疼啊。”
“知道疼还自己走出去么?”雁王的声音远了些,“修儒应是将你留在屋里的,结果白遭一场无妄之灾。”
师兄弟大部分碰面,风chuī你风再chuī我,打机锋来来回回留三分,或者gān脆没功夫闲聊,亲昵的可怕,但绝对称不上友好。这两年两人相处算的上和平,俏如来内心深觉这是自己单方面忍让换来的,雁王行为言谈极为功利,他修养见长,不想多计较,只当王八念经,不回应不动怒。
说的人少了趣味,自然消停不少,表面上居然也很有融洽的样子。
观赏全程发展的凰后十分无语,每回见两个师侄在尚贤宫闲聊,内容五花八门和谐的不和谐的囊括寰宇,那表情总是不那么好看。雁王似笑非笑瞥她一眼,俏如来和和气气向她行礼,美艳的脸上顿时写满四个大字——一言难尽——只想举枪叫这对师兄弟快些滚出她的视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