雁王“哦”了一声,对房内年轻墨者弹落眼珠的惊诧视而不见,一把撩开chuáng帐,毫不留情地提起俏如来的衣领,“不睡就起来,看你卧chuáng养病都病糊涂了。”头也不回又道,“服侍钜子梳洗。”
俏如来啪的挥开他的手,qiáng压下初醒的火气,整了整衣襟,“我没那么不济事。”
他坐直身子,垂下两条腿,顿时一愣。不知何时铺上坚硬砖石的绒毯柔软无比,踩上去挠的脚心隐约发痒,裹挟入那绒绒的暖意。
“钜子,水来了。”一道陌生的女声响起,来自坐立难安的年轻墨者,她看看面带不虞的钜子和旁边好整以暇的雁王,为难地补充,“很快的,莫乱动。”
“劳烦了。”俏如来应了声,机械地照办。
水要吐了张口,东西来了伸手,擦完脸毛巾刚放下就被接了去。他闻到一阵清香,无奈道:“难道还要上面脂吗?”
久未出声的雁王凉凉道:“风里来雨里去,我看师弟需要。”
俏如来听而不闻,只摆了摆手。
墨者并不坚持,得到雁王眼神首肯,如释重负地退了下去。
修儒一早替俏如来理了些旧衣出来,拖了三两个衣箱摆在chuáng脚,拿不同锁匙区分用途。俏如来摸索锁匙形状打开箱子,两边随意拿就起身要穿。
在家无需利落的短衣,俏如来原本有意将外出无暇修剪的长发削短,修儒走了才想起来,只得作罢。他目盲,修儒选的几件旧衣都没什么繁复装饰,外衣腰里用的盘扣,裹的严实,一切以安全方便为上。俏如来面相年轻,这几年褪去青涩,依然看不大出年纪,长发未束,旧衣上身,看上去倒比平时还小一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