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百战百胜,万无一失!
棠樾就看着他的继母旭凤面色冷淡地一撩朝服,跨入殿门走了进来。他今天没穿咸鱼黑睡衣,而是一身鎏金赤焰纹的天后凤袍,鸦黑长发用金冠高高束起,作马尾垂下。流云广袖,靛金长裾,端的是金枝玉叶,天潢贵胄。
天后五指微张,佩剑砯岩“嗡”地一声,回到他掌中。经过渌皎长老身边时,他忽地转过身,对地上缩成棠樾状的长老皮笑肉不笑道:
“本座已不问政事多年,长老爱犯上就犯上,爱换储君就换储君,与本座无关。但若是夹枪带棒地对本座明嘲暗讽,暗示本座是个傻子……”
他右手提剑,左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,森然道:“那么长老应当听说过,本座自从入魔之后,这里就不大好使,连陛下都被误伤过。倘若一个疯起来害了长老性命,还请贵族多多担待啊。”
大长老心中委屈,明知他借题发挥无故生事,然而忆及天后在魔界嫖娼,被捉奸在床还把天帝肾给捅了的壮举,觉得还是不要惹疯子的好,于是只能恨恨擦了把脸。
如果棠樾还在坐席上,他会发现不光风息两眼发直,连已见过他一面的神厄也被这肆虐的光彩照得有一瞬失神。
不过作为一个钢铁直男,风息欣赏完毕,神魂归位,首先想到的是长得真高,第二反应打不过打不过。
寒光一闪,天后已收剑回鞘,砯岩发出清越地“当啷”一声。他自顾拖着长长的金色衣摆走上御阶,又在御阶上回过头,冷冷道:“还不退下,嫌给你父帝丢人丢得不够吗?”
他说罢才走到御座前,把润玉从四分之三处推到五分之四处,然后舒舒服服地占了龙椅上大部分空间,翘起了二郎腿。
他屁股还没坐稳,就见他养的苟儿子忽然双膝一跪,一字一句道:“儿臣忝为天帝嫡子多年,一无修为傍身,二无政绩战功,确实难以服众,儿臣……”
旭凤口中发出了极轻的“哼”的一声。
棠樾知道他怎么想的,但他此时已经上头了,根本停不下来,他直直地看向润玉道:“儿臣愿往防风集旧址,寻找修补大阵之法,为父帝分忧。”
……风息一声长叹:“我觉得咱小老弟要被骂了。”
润玉不便直接开口反对。那样便是坐实了他的过度袒护,他在等旁的人开口。
果然旭凤开口便嘲道:“那地方也是你能去得的?本座年轻时与你父帝同去时,还险些丢了性命,你去做什么?给神厄大人添乐子吗?”
棠樾只是跪在那里,俯首叩拜:“愿为父帝母神分忧。”
他话音刚落,席间就有一个人挠着头站了出来,尬笑道:“那个……同忧,同忧。啊小仙的意思是……小仙思前想后,觉着眼下没有战事,军中也不缺人,倒不如陪殿下和神厄大人去防风集旧址走一遭,也好为陛下分忧。”
*
润玉打开岫岩玉案下方的小柜子,从中取出一只塔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