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那时早不干了。再说我也不忍心去啊,殿下好好一个凤凰卖身救母,还被王八蛋拴了狗链,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凄凄惨惨不忍卒读……殿下饶命!属下还得留着狗命打爆鸱尾老贼啊啊啊!”

邾吴君抱头龟缩,调教天兵时他那九阴白骨爪扣手筋一抓一个准,一拨整条胳膊就从膀子麻到指尖,难受时间从几分钟到一天不等,连后勤大姐姐也挨过他毒手,美其名曰全民健身。

旭凤收回了九阴白骨爪。他打开窗,拍了拍燕子的脑袋。家燕在凤凰的气息下瑟瑟发抖,一得了空就逃一般飞走了。

然后他转过身,懒洋洋道:“打爆他做什么,大殿诞辰之日你们去撑个排面就行,成败只在那一举,别人不过是添头。”

这话着实不太客气,但邾吴君却并不反对。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,时势只要出现一个苗头,被某一位英雄抓住了就是一个时代。

天帝已经露出了松懈的苗头,他将会失去他的时代。

“殿下见过燎原了没?”

旭凤摇头:“没有,如今传话只能靠锦觅,锦觅不在就把密信塞进给叔父的鸡腹中……兄长和我也算是知己知彼,他知道燎原打仗时就一肚子坏水,至今还在严密监视他。”

邾吴君不服道:“他凭什么不监视我?”

旭凤道:“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不配被监视。”

“……”

邾吴君犹豫一下,又道:“既然燎原帮不上忙,此事可请风神襄助。这几年风神与我兄长下棋时,时常提起不赞成天帝的篡权之举。”

“她这些年在堆云村养老,虽说是当真精力不济,可多少也有不愿苟同的意思,倘若事发当日她也在场,想必也是要出手对抗的……”

“风神仙上确实曾说过,她虽对先帝先后许多做法无法苟同,但在她心中,他们都是很好的人。”

“‘好人’就算了。父母为人如何,我心中自有判断。但风神已不问世事多年,此事就不必去扰她了。”

旭凤沉思着,从腰间解下精致的锡壶,拔下塞子闷了一口。

邾吴君好奇地嗅了嗅,凑过去眼对着那壶口,觊觎之意溢于言表。

旭凤把壶递给他:“好酒,珍贵着喝。”

邾吴君喜出望外,接过去猛地往嘴里灌,又猛地喷了一地。

他干咳办半晌,吊死鬼一般伸着舌头,悲愤地咋舌:“分明是黄连水!”

旭凤毫无愧疚之色,又慢悠悠地将壶从他手里夺回来:“说了让你慢点喝,我这鸿茅药酒一壶抵千金。”

邾吴君踉跄着趴在桌边,掐着自己脖子从那干呕,好像刚被人灌了一瓶鹤顶红。

“当个天帝可能死我哥了。”旭凤坐在床上,自言自语。他在“能”字上重重咬下一个重音。

锡壶被轻抛到半空,又被轻轻松松接下。

他怀里抱着壶,以一个漫不经心的姿势瘫在床上,一张脸没有半点表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