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,他又孤身入山打猎,恰巧听到了此间惊呼,才赶来救下一条人命。
一路上那大汉于心不忍道:“仙长须得好好歇一歇了。前些日临秀侄女搜刮了家里余粮煲了红豆粥,仙长还不要,给这丫头臊哭了。”
洛霖本来一脸淡然,给他说得也愧疚起来,还强行目不斜视道:“临秀姑娘本是一片好意,然而村中尚有残病妇孺,我辈身为仙家子弟,不敢与凡人夺食。”
他说罢口气又软了软:“只是我不知此举竟害得临秀姑娘难过,回村后定当当面与她致歉。”
那大汉没想到他会这么说,连连道:“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,仙长……仙长是一片好意,是我这侄女不懂事。哈哈。”
洛霖却在忧虑别的事情,凝眉自语道:“我已向师门发出求救简讯,按理说这几日师长也早该到了,为何……”
同行的瘦子有意调节气氛,故作哀叹道:“求求仙长们快点来,谁第一个来,我三岁的闺女将来就许给谁。”
“你那闺女黑的煤球一样,仙长可高攀不得。”
瘦子骂道:“你懂个屁,美人胚子小时后都是黑的。”
稀稀落落的哄笑声中,同伴惨死的惨淡氛围渐渐被冲淡了一些。他们走到山脚,村中忽地传来一阵压抑而沉闷的鼓声。
大汉纳闷道:“这破玩意都试过了没啥用,怎么还敲它?”
洛霖也颇有些不解。他本不急不慢地走着,忽地想到了什么,陡然怒喝一声,反手一按剑。背后宝剑铮然出鞘,其人御剑而上,一瞬间便载着他化作流光往巨鼓处飞去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众人面面相觑。那大汉忽地一惊,悚然道:“族长莫不是……莫不是真的听信了那疯子的话……”
司厩第一个拔足狂奔,其他人也在后跟上,叫骂着往放风集中心跑去。
族长果然疯了,他不光试图生祭,还打算拿自己的女儿开刀。村中央架着砍头用的木架,族长之女临秀瘫坐在木架前捂着脸低泣,脚边堆着断成几截的绳索。她身旁站着个不知所措的大汉,鬼头刀断成两截落在两地,后面是一把刺入土中一尺深的飞剑。
而洛霖完完整整地挡在她身前,对着手执鼓槌的族长戟指怒骂:“天有好生之德,尔等轻信谬言,竟以活人生祭,屠戮无辜少女,难道就不怕老天降罪全族吗?”
族长放下鼓槌,巨木落地,尘土飞杨。他弓着腰站在天鼓前,汗流浃背,瘫倚在鼓面上,老泪纵横:“仙长……没别的法了啊,什么都试了,一点办法都没了。村里人若是一个一个死光了,她也迟早难逃一死,还不如……还不如早日和她娘亲在下面团聚……”
洛霖沉声道:“人固有一死,太上不辱先,其次不辱身。临秀姑娘纵使是死,也不该无故死在亲族屠刀之下。”
他环视四周,忽然一扬手,飞剑应召而来,落入掌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