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按理说,主教先生的朋友来租车,我绝对不敢有不做生意的道理。”斯科福涅师父说着,恭敬地看了主教一眼,主教对他微笑着点点头,“但是去巴黎太远了,我的车子和马都跟我自己的儿子似的,要去那样远的地方,我自己不放心,两位先生再折回来也不方便。照我说,不如乘驿车去巴黎,再从巴黎去蒙特勒伊,还方便些。”

达内点了点头,但卞福汝主教却摇了摇头。

“若是这样,我是不会将他们介绍来的,斯科福涅师傅。今天下午的驿车没法发车了。”

“怎么!”

“车轴整个从中断了,一个轮子的轮辐也断了两根,听说车辕也有点开裂。要修好非得等到明天不可。”

“这样不巧!”老师傅愁眉苦脸地说,但主教继续下去:“如果三位允许的话,我这里倒有一个折衷的意见。”

“您说。”

“两位从这儿租一辆马车,先往下一站去。等到了下一个有条件换车的驿站,也许塔拉尔,也许阿斯普勒蒙,就在那儿换乘驿车。这辆车子可以在当地雇个人给送回来。这样,两位先生不必空等一晚,斯科福涅师傅也不必日日担心自己的车马了。”

这个办法很妥当,于是两边就这样办了。讲定车马一日租金十法郎,先预付了两天的租金。当卡顿和达内坐着车子离开迪涅时,已是傍晚,落日将红土平原照得鲜血般通红一片,马车在路上拖下长长的影子。卡顿和达内,一边一个,坐在车辕边上,花白的头发也被红彤彤的日光染红了。两个人谁都不说话,除了风声就只有马蹄和车轮的声音。那是一种单调的声音,可以催人昏昏欲睡,也可以使人陷入内心的冥想。

在静寂中,夕阳落下去了。火红的光黯淡下去,平原由红褪为棕褐色,天空也逐渐转为蓝紫色,而后又变成更暗的深蓝色。荒原中蒙上了一股凄清的色调。

忽然间这种单调被打断了。卡顿和达内都猛地从自己的脑海中惊醒过来,侧耳倾听,随风传来了孩子的哭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