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周围的一切仿佛都远去了,她把脸埋在臂弯里痛痛快快的哭起来。没有什么好丢脸的,她心里一个小小的声音说,在这个偌大的城市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和她有一丝一毫的联系,笑话她也好嘲讽她也罢都只是一时兴起,她不会留在任何路人的回忆里。
并不记得到底哭了多久,她昏昏沉沉地抬起头的时候觉得太阳穴沉重地蹦跳着,牵扯着神经一阵一阵的隐痛。呼吸不畅带来的不适感在鼻尖和喉咙盘踞,她茫然地试图翻找一点纸巾,才发现自己只带了手机和钥匙出门。
面前被放下一碗热气腾腾的、铺了满满一层牛肉卷的咖喱乌冬面,土豆块还在砂锅里伴随着小泡咕嘟咕嘟作响,白色的蒸汽蒙了她还没有擦干眼泪的眼睛。
“不是说没有乌冬面了吗。”她小声地问,接过老板递给她的一张纸巾擦了擦鼻涕,用筷子翻动了一下滚热的面条,下面还卧了一只温泉蛋。
“因为您哭得太难过了,这样难过的时候如果吃到想吃的食物心情总会好一点的吧?”小店里的其他客人都已经离开,她原来已经哭到了他们打烊的时候吗?
“超市不算太远,所以赶去买了一下。”她这才注意到老板外出的围巾都没有摘。
“我会加钱的。”她没有底气的开口,现在她的银行卡里只有可怜的两位数。
“哈哈哈,不用了,是我们的过失在先。”他爽朗的笑起来。“如果您觉得麻烦了我,不妨告诉我您遇到了什么事情——很多事情说出来就不那么难受了,不是吗?”
他黑色的眼睛在泛黄的灯光下仍然让人感到温暖,审神者有些难受的捏了捏鼻梁。这样不好,把一期一振和这个陌生的男人重叠起来无疑是不妥的行为,他们长得并没有一处肖似,她却总有种闭上双眼在和一期一振说话的错觉。
“我……”她想了好几个措辞都觉得不合适,最后说,“我和我男朋友分开了。”
“分手了?”她摇摇头。
“异地?”好像也不对。
“我们再也见不到了。”她咬了一口蛋,被溢出的汤汁烫得泪眼模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