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谁像娘们似的了,我这回砍的首级可不比你少。”
“也是,和你并肩一起作战挺有感觉的,比家里那婆姨有滋味多了,小靳,我们以后做一辈子朋友好吗?你应该不会嫌我……”
司马靳收起长剑,认真地盯着他道:“小翦,你知道么,我祖父当年也是出身贫寒,与公子疾可也不是成了一世的挚友?司马氏如今的家世,无论如何也无法与公子疾比肩,你我交友,有何不可?何况我大秦军中本无门阀高低之说,‘贫贱’、‘高贵’,那些都是六国豪奢的庸俗言辞,也正因如此,他们永远比不过大秦。”
“我司马靳,在此对天立誓,愿与王翦为一世之友,为一世兄弟。”
面如冠玉的少年人继续道:“《易》中言道,二人齐心,其利断金,断金之言,其臭如兰。小翦,我无兄弟姊妹,你愿做我的兄长么?”
王翦难得敛了嬉笑神色,也摆出一副少有的认真表情道:“王翦愿意。一世同袍一世兄弟,小靳,你是比我亲兄弟更亲的手足。”军中皆袍泽,军中皆手足。
岂曰无衣?与子同袍。王于兴师,修我戈矛。与子同仇。
岂曰无衣?与子同泽。王于兴师,修我矛戟。与子偕作。
岂曰无衣?与子同裳。王于兴师,修我甲兵。与子偕行。
歌声从榕树下传出,起初轻微,而后愈发响亮,少年人的声音传至还未睡去的军营,整个秦军营中便激荡出一片片回声,他们不断唱着:“岂曰无衣,与子同袍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