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烟知道,若是他的原配妻子从日本过来,光凭家世便能压自己一头,于计划不利,她是不愿看见这种事情发生,极力避免的。

按道理,对方放任他在外这么多年,甚至身边也有其他女人,应当是并不在意的,正如他当初所言,只是两个家族的世代联姻制度,而非当事人同意,这么多年都过去了,现在出现变故,也只可能是因为……

子嗣。

生烟知他父亲身体康健,但钱明绍这一代是家中独子,他与原配成婚多年,聚少离多,后者根本不可能怀有继承人,而他之前的情人三三两两,从不承宠,如今他虽正值盛年,但子嗣之事大约是不能拖了,家里才顺水推舟,迫使他接人过来。

她站在自己的立场,妙目含忧,为难地咬了咬唇:“那等夫人过来,您就不能日日陪我了,而且……我还是搬到外面去住吧,省得自讨没趣,夫人见我不喜。”

她以退为进,钱明绍虽对外精明,却不及细想,哼了一声道:“这个家难道是她做主?等回到奉天,你就安安心心住下来,谁也不敢动你。”

“那……夫人大概什么时候回来?”

“若尽力拖延,实在难办,大概七月底。”

生烟算了算时间,还在可控范围内,她内心绷紧的弦松了松,柔声劝他:“您实在是太多虑了,先不论夫人到底来不来,万一中途有事搁置,或者您升职调任,岂不是个好理由,就算退一万步,这法子呀多的很,关键,事在人为。”

钱明绍抚着她的肩,眼底蔓出一片深沉晦暗,拿起酒杯敬她:“说得好,他们想要我妥协,却忘记了到底谁说了才算。”

清脆碰击声响起,生烟执起酒杯抿了一口,面如春水,耳佩叮当,她盈盈道:“我酒量不佳,不能喝了,今夜漫长,难道您只想在这与我谈天说地,而不做些什么吗?”

她这话绮丽缱绻,尾音直勾勾地落入蜜糖里,隐有暗示,屋内温度灼灼上升,□□渐浓,她仰起雪白脖颈,殊容妍丽,媚态惑人,两颊浮起绯红娇色:“我今日去了医院,医生说这几年身子调养好了,可以……”

后几个字,她附在男人耳边轻言,字字婉转,含羞带笑,一双含情美目脉脉望他。

屋里酒盏倒翻,半瓶红酒落地而碎,猩红液体四溅开来,却无人在意,衣物层层落地,生烟仰望着上空刺目灯光,柔顺地闭上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