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迹部……”手冢转过身,正欲开口。
身边人却忽然做了个阻止的手势:“你听——”迹部说。
手冢凝神细听,静夜中,除了细碎的叶浪,仿佛还有断断续续的音乐声。
迹部说:“那时在警校里,傍晚就是这样,总能听见些乐声。”
手冢看过去,对面的人微微偏着头,仿佛回忆。
“是啊。”他说,“你那时的口琴吹得可好。”
迹部垂了一下头,没有接话。立在那里的人面色如水般沉静,而眼中却总像蕴藏着许许多多的心事,含义未明,变幻莫测。
他迈步继续向前走,手冢也跟着向前走。
忽然静夜中,传来清亮的口哨声,和着那断断续续的乐声,低回婉转。
手冢微微一震,他转头瞧身边的人,迹部却没有停下脚步。
街道上的风继续吹过来,万叶千声,手冢盯着那个背影,一时的恍惚,仿佛时光倒转,中间根本没有隔着那么多的事,这个人还是当日警察学校中那个好端端的人,半点也没有改变。
可也只是片刻的功夫,风停息,乐声止,周遭又如常。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幻觉。
“你记错了,口琴吹的好的不是我……”迹部停住,“是慈郎。”
不知是夜色太浓,还是怎的,站在那里的人身形一片朦胧。
“迹部。”手冢叫他。
“天晚了。”迹部背对着他,抬了一下手,“回去吧。”
他慢慢向前走,背影渐行渐远,夜风穿街而行,在那薄衫之上吹出万千水波纹,那一瞬间,竟让人有种错觉,仿佛只要一闭上眼睛,面前的人就会完全溶入周遭的黑暗当中,转瞬消失,再不可及,手冢心中没来由得一紧,他又开口唤了他一声。
但直至完全隐没不见,前面的人却始终没有回转过头来。
太平山顶太平居士,柳家的宅子在大路的尽头,占地将近有二百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