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再一次陷入惊恐之中,因为幻想恐怖场景就是他的职业,他不由自主地不断猜测汉尼拔到底打算对他做什么——既然性侵犯不是选项之一。

“你只昏迷了片刻,”汉尼拔冷冷地说。“按常理说我应该要求你向我说明自己为什么该遭到惩罚,但我猜你只会对我诉诸咒骂,而我真的不想控制不住对你造成更严重的伤害。”

威尔无助地挣动。他根本没法坐起来,床单将他的躯干裹得像木乃伊一样。

“根据我们的协议,你采取任何行动之前都必须先征求我的意见。你故意向我隐瞒了打算理发的意图,所以现在必须受到惩罚。我有考虑过教训一下普赖斯或是泽勒;如果你不肯招供到底是谁是你的帮凶,那就两个一起收拾。”他停顿了一下,让恐惧渗入威尔心底。

威尔僵住了。他想请求汉尼拔不要这样做,但只能发出无法辨认的含糊声响。

汉尼拔宽慰地将手掌搭上威尔肩膀。“我能看出你为自己给他们带来的麻烦感到非常愧疚,不过我认为这件事情不值得造成永久性的伤害,毕竟,那只是头发而已,总会长回来的。”

威尔荒谬地感受到了感激的情绪。斯德哥尔摩症候群,被虐待者综合症,他想。汉尼拔温柔地用手指抚摸着威尔的头颅,他感到无法清醒地思考。

汉尼拔挪动身体坐到威尔腿上,以膝盖将他按住。威尔看不见他在做什么,但他想自己猜到了——汉尼拔握住他一只脚掌,紧接着脚底传来一阵剧痛。

“这带来的不适将在接下来相当一段时间内充分提醒你每走一步、每采取一步行动,都是因为我的许可。”

最后当汉尼拔停下来时威尔一双脚掌下都已被划上了半打伤痕。没像威尔以为的那么疼。潮湿的感觉淌过他足底,落到地板上。痛感过一会儿才会显现出来,毫无疑问。

“现在,”汉尼拔说。他拿着一把该死的手术刀。威尔盯着他将自己的血液从刀刃上冲干净,将它藏进连身衣里。“我会让你起来。我建议你对我表示感谢,然后擦掉你搞脏的地板。”

他将威尔嘴里那团内裤勾出来扔进水槽,接着开始解开床单。威尔活动了一下下巴,他的嘴巴很干涩,但还是声音嘶哑地说:“谢谢。”不道谢还能怎么办?汉尼拔有特么一把该死的手术刀而又不巧跟他关在一起。威尔根本就不想去思考他怎么搞到那样一把见鬼的武器的,他操纵它就像自己身体的一部分。它在威尔身上的实现明明白白让他理解到汉尼拔到底能有多疯狂,他杀掉过多少室友。让他明白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。

威尔爬下床来,血淋淋的脚掌踩到地板上。身体的重量让割伤被撕裂得更加严重,他疼痛难忍,不得不双膝跪地接过了汉尼拔递过来的湿毛巾。他机械地擦拭地板上的血迹,他嗓子干疼,脑子抽痛。每擦掉地板上的一滴血从他脚下就流淌出更多的血迹。他的意识从遥远之处观望着他们俩,就像在检视犯罪现场。

一瞬间醍醐灌顶。汉尼拔是个虐待狂、医学博士、心理学家、谋杀犯、食人魔。

“那些被切除的器官并不是战利品,”毛巾自威尔手中滑落在地。他颤巍巍地站起身来,肾上腺素的飙升让他的心脏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。“我们都以为切萨皮克开膛手取走受害者的身体部位作为战利品,我们错得太离谱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