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长耳朵的人才几个?看今天台下的反响,抱上了大腿的人明明是我才对嘛。我都承认你了,他们说的还用当回事?真有万一,墨默姐也会一招之内把他们撕到闭嘴的。”零羽将泠珞紧紧抱住,领口挂着的两个红色流苏挂坠蹭着泠珞的脖子,蹭得很痒。
“你还要质疑我的决定和你自己的选择吗?”记忆中,颜语的微笑迅地黯淡下去,零羽那和太阳一样明亮的声音宣布了她才是这句发言的正主。
是了,那是自己和零羽第一次作为乐队搭档,在学校体育馆里开了小型的发布会以后的事情,自己一面被观众的热情所感动,另一面又为受到的指责而忧虑。
早在零羽邀请自己成立乐队之初,泠珞就不止一次地怀疑过自己的实力,站在开头,就想到因为拖累零羽而被人唾弃的结尾:“我的曲子格局那么小,你的成绩不如以前好怎么办?那不是有辱你目前的地位吗?如果要用音乐改变人们的观点的话,你应该唱最好的歌,拿最好的成绩才能传播你的思想。”
“我能理解你的想法。但那是完美主义,不是理想主义,而我是个理想主义者,我就觉得找你合作是对的。”那是在入夏之前,零羽自信到有些霸道地说出来的话。
“我们组一只乐队!超越我们的偶像吧!然后,来一次……”零羽再次伸手邀请,不知怎的,她后面的话语又被过于明亮的光线切成了断断续续的残章。
泠珞明白,如果说自己身上尚有什么地方值得被颜语所爱,那么使她变得值得被爱的人,是零羽。自己小众曲风的作品曾饱受言辞苛刻的喷子们的冷眼与质疑,是零羽率先承认了自己,替自己将那些低素质的观众拖进黑名单,怒斥他们都是纸老虎,就这样反反复复地将自信输送给自己。
“听好了,我理解你,而他们不,所以他们说的都是废话,你都不用听。”
“选择你的人,是我。”
“而我喜欢的人,是你。”
零羽就和她领口的那两条红色的流苏饰品一样富有生命力,热情而撩人,以至于泠珞竟在不知不觉中对那红色着了迷,迫切地想要为零羽再多添上一笔。
时光流转到夏末,她们以乐队的名义报名参加了一个面向新人的音乐比赛。泠珞记了起来,在审核通过的那一天,对于人情世故礼品完全没有研究的自己,在手工的礼品作坊里将自己好不容易做好的高音谱号挂坠弄成红色,穿上了细细的项链链条。
“生日快乐!零羽!”
“谢谢,会是什么呢?”在拆开包装盒后,零羽展现出了泠珞见过的最快乐的笑容,马上将项链戴了起来,“泠珞!你的手太巧了!我喜欢你!周末我就回家炫耀去!”以往一直对粉丝的礼物泰然处之的零羽高兴得抱着泠珞又蹦又跳。
太好了。从今往后,零羽的身上也有我的红色了——泠珞这样想着。
“我也喜欢你啊!零羽!”
零羽。 零羽。
这是一个多么禁忌的名字啊,它本该被埋在无尽的彼岸花田下,永不会再度抽枝发芽。而现在,伴随着泠珞自身的起疑,与现实世界失控坍塌的阵痛,这份记忆逐渐回归。
泠珞看着数周之前的自己慌张地挣脱了别人的挽留,冲出了殡仪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