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于有一天晚上,猫停止哭泣了。
它躺在白猫的身边,安安静静地,一动都不动了。
红尾巴的猫……再也没有活过来了。
……成岭,你怎么又掉眼泪?哎呦,怎么讲个故事也能给你讲哭,要是让你师父见了,又少不得训你一顿。
什么,你问你师父在哪?
风雨渐止,雷声也渐渐不再轰鸣。墨蓝色的夜空明净如洗,万点繁星绵延成海,照映着一轮未满的下弦月,与月光下的这间小小破庙。
张成岭定定地看向温客行,只见他拨开自己湿透了的衣襟,轻轻地,将那揣到怀里的灰布包裹取出来,捧在手心,又慢慢地、珍而重之地打开,露出里面一个小小的、圆圆的白瓷罐。
你师父不就在这里么。
捧着那白瓷骨灰罐,他又眉眼弯弯地笑起来。
他虽先走了,我又怎么能舍得他呢?可那黄泉路终究太过陌生,又太远了。我怕他走得累,便将我那把扇子也放到他怀里,与他烧在一处……这样一来,他每次拿着扇子扇风的时候,便会想起我,不会忘记我了。
说着说着,他又莫名地摇摇头,轻声道,其实我知道的,阿絮他怎么会忘记我?他最是挂念我,走之前,他握着我的手,还对我好认真地说过,这人间的十万大好河山里,有的是美食、美景、美人呐。他说温客行,你来这人间一趟,我想你去走一走,看一看,不要有遗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