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小时后,安溪和小苗走出酒店。
时间太早,也太突然,保姆车司机没联系上,只能安溪自己打车。
她和小苗站在路边,等酒店叫的出租车过来。
安溪没打算乱看,但她的视线就是不自觉地注意到了对面马路停着的一辆黑色保姆车。
车窗紧闭,隐约有灯光穿过车窗玻璃透出来,表明里面有人。
安溪有种强烈的直觉,岑舸就在车里。
出租车到了,安溪收回视线,钻进车里。
小苗放行李箱,需要一点时间。
安溪木着视线,只盯前面的座椅,完全不看对面那辆车。
漫长的一分钟后,小苗上车。出租车启动,离开酒店,去往机场。
路上,源于一种奇怪的预感,安溪特地把自己的头等舱换成经济舱,和小苗坐在一起。
早上六点半,安溪排队登机。
她坐靠窗的位置,小苗挨着她坐中间,再旁边靠过道的位置空着。
安溪看着那个空座位,总预感岑舸会突然出现在这个位置上。不过岑舸断了一条腿,应该没办法来这狭窄的经济舱。
安溪慢慢放下心。
起飞时间渐近。
安溪靠着车窗,拉了一下口罩,压低帽子,闭眼小憩。
乘客陆续登机,机舱也变得吵闹起来,吵得一夜没睡的安溪头疼。
她睁开眼,在包里翻找耳机。
机舱这时突然诡异的静了一瞬,像是被什么打断乘客们的交谈声。
安溪摸到耳机,停下动作。
那强烈的预感又来了。
身旁,小苗肢体僵硬,轻拽了一下安溪:“安溪姐……”
安溪拿出手机,呼出口气,抬眼看去。
她先看到了陆真,然后是半个身形隐藏在陆真身后的岑舸。
陆真在前面开路,请路上的乘客给伤员岑舸让一下路。
岑舸拄着拐杖,很慢地一蹦一蹦往前走。她微低着头,漆黑的过肩长发垂下来,掩盖住她的表情。
她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衬衣,领口敞开,能看到瘦而明显的纤细锁骨。
安溪发现岑舸这次瘦得更加厉害,侧颈锁骨处瘦得只剩一层薄薄的皮,肤色更是苍白透明,连青色的血管都隐约可见。
安溪顿了一秒,马上把视线移开。
陆真停在小苗旁边的过道位置旁,扶着岑舸,让她落座。
岑舸身高腿长,右脚上还打着石膏,缩在空间狭小的经济舱座位里,十分憋屈,怎么都会碰到右腿。
而她刚穿过半个机舱,拄着拐杖,走到座位这个过程中,几乎吸引了整个机舱的注意力。那些乘客们打量的视线像某种跗骨的虫子,黏腻刺人,让岑舸恶心又难受。
她厌恶这样被人围观。
岑舸闭上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