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我就这么的走着,直到晚上,然后随意的找了个地方吃饭以及咖啡。这里的杯子很小,很小,小得杯子得握柄只能赛下一根手指,估计手粗了点的人还放不下。是的,咖啡的味道很浓,很纯,我可以知道她喜欢的原因,每次喝咖啡的时候总会想起她,自然还有他。不晓得远方的他好吗,我想着是否该和他打个电话了,但是他会担心吗,我没有再往深处想。
后来几天的日子也是这样的过,拍些美丽的视物,写点东西,然后洗澡,安稳的睡觉,并且在夜里想远方的他。最终还是和他通了电话,他问我好吗,我说很好。他说什么时候回来,我回答还要段时间。然后他说回来的时候告诉他,他会来接我的,我在电话的这端——哦。
想看的东西看的差不多,要写的东西也完成了,我想着该和她见面了,于是拨了那个生疏的号码。四周突然变得安静起来,我听得见我心脏的跳动,伴随着电话的嘟嘟声。
All——那里传出陌生的语言,我的声音突然卡在了喉咙中,半天才说喂。
第2章 She
她说人长大后突然发现没有什么事情是应该的,有些事物的出现让人惊惶失措。
我对她说已经到巴黎了,她哦了一声,然后顿顿又问到已经来了好几天了吧。我回答是的,看了不少感受了不少。我感觉她在那里微笑,她说去喝咖啡吧。我回答好。
我和她说了我住的地方,她想也没有想的就说那我们就在六号线的passy一站碰头。熟悉的名字,那就是我第一天下来的那个站头,那里的景色很美。
约好的时间是下午四点。挂上电话后,我深深的吸了口气,觉得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真的很说不清楚。下午3点的时候我洗了澡,擦了chanel的allure,化上精致的装才出了门,因为我想让她看见一个漂亮的我。
阳光出奇的好,晒得人们的脸上满面的红光,有些孩子就在地铁里面嬉戏了起来,像一个个美丽的天使。地铁里的有些窗户被打开了,有些风被吹入,十分的宜人。不到10分钟的时间我就提前到达了passy,安静的坐在绿色的位子上,绿色,我想是的,那天的位子就是草绿色的,就和六号线一样。于是我开始等待,看着一辆辆地铁的经过,有些人下来,有些人上去,还有些卖艺的人拉着手风琴。
巴黎有很多的华人以及留学生,人来人往的人群中有太多黄色的面孔,但我感觉都不是她,她一定就那种可以让人一眼认出的女子。
四点还差一分钟的时候,有辆地铁再次停留,我想她在那里。我看见人群涌出地铁,有些冲忙,有些懒散,里面有一个女子,看不清她的表情,但她在向我走来。我知道——那就是她了。
金黄色的头发在阳光下几近透明并且微微的弯曲,女人把她的头发挽成一个髻,耳际和头颈处随意的落下一些细碎的金色,但眉毛依旧是黑色的,不是很细的那种,但可以看出被精心的打理过。面部的表情柔和着,那样的女子让我感觉美好。我突然注意到她微微隆起的小腹,让她本该纤瘦的身材显得有些浮肿,但依旧美丽。
她站在我面前,朝着我微笑说——是你吗?声音是缓慢的。我回答是的,你好吗。她没有回答,只是示意我跟着她走。
出了地铁口,她并没有朝着塞纳河的方向走去,而是反方向。大约100米之后有个小广场,她说叫place de passy,对面有家餐馆,里面的咖啡和牛排都很不错。我和她走了进去,她说今天阳光很不错,我们就做露天的位子。有很多法国人都坐在露天,享受着阳光和咖啡。我们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,然后听见她对侍者说了些什么,她问我要什么点心吗,我说随便。于是没有多久两杯咖啡和提拉米苏便上来了。
我说了声谢谢,拿起咖啡的瞬间,视线又不经意落在她隆起的小腹上。她发现后笑着说五个多月了,说的时候幸福的表情,但有些惆怅。我问她老公对她怎么样,她突然沉默了。过了许久她对我说——他走了,离开了,在一次登山旅游中。我无语,觉得震惊,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这样呢。我劝她想开些,她却无奈的笑笑,然后说想开了,很久以前就什么都想开了。生活就是这样,必须不停的接受实事。我问她将来打算怎么样,她说回去,回上海,那里是她最挂念的地方,这让我想起了他。
我们并排做着,我看不见她的表情,就这么我们沉静了很久,也许真的是太久了的缘故。她主动开话了,问我想不想听听她的故事。我点头,但是没有了以前的那种渴望,因为我知道这故事关于悲哀。
她说来法国已经四年了,读了三年书,然后结婚,现在有了孩子,她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她腹部的隆起,让我感觉到了新生命的力量。她说这辈子他有一个男朋友,还有一个老公,用心的希望这两个人都可以幸福,但是似乎都不能如愿,老公死于意外,而以前的男朋友不晓得现在到底怎么样了。
18岁的那年她进了上海的一个大学,虽然有些不如意,但是她坚信她可以改变,所以她对所有人笑着,然后说没有什么的,一切都会好的。刚进大学的时候她就开始打工,她说想尝试一下新的生活。她对我笑笑,脸上的表情似乎回到了以前。工作很辛苦,每天放学后都急忙的赶着上班,直到晚上十点多才能回寝室,有时候还没有双休日。那时候十点过后学校就不供应热水了,想用热水泡个脚都不可能,看着脚上起的泡她想哭,但还是忍下了。周末不能回家也是件痛苦的事情,晚上一个人的寝室有些寂寞,所以她喜欢打电话。
大学的生活始终有些无聊,她时常的逃课,虽然成绩始终不差,所以的安静生活一直维持到他的出现。我的心一紧,知道她说的是他,她以前的男朋友,我现在的男朋友。
她说他的样子让她感觉忧伤,每次自己在笑的时候总能在无意中看见他有些哀伤的眼,这样的眼吸引了她。她想知道他为何有如此的眼神,想知道这样的眼神背后隐藏了些什么。有时候女人真是种奇怪的生物,因为好奇,然后就爱上了一个她不了解的男人。
整个大学的时间她都用来爱一个男人,而且一大半的时间是自己单一的付出。她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有些惊讶,因为我所知道的都是他对她的用情,而不是她。她知道他胃不好,所以让他喝牛奶,帮他准备早饭;知道他考试不会复习,所以把什么都整理了,而他却傻傻的以为她吃饱了没事做,或许吧;知道他喜欢长发的女孩,所以畜起了发,而他却没有知觉;知道他身体不好,所以一听到他咳嗽,就在雨夜跑出去买药,得知他腹泻,就紧张得在寝室乱翻药;知道他喜欢吃“好时”,所以每次去超市都注意着;知道他要读托福有一定的压力,所以在晚上硬拉他去世纪公园想让他放松放松,然而乘错了站结果搞得一塌糊涂。有时她真得好苯,什么事都做不好,总是把什么都想得太好,结果得到的却是失望。她在那里罗列着一件又一件为他做的事情,我感到心痛,不晓得为谁心痛,他?她?还是为了自己?
我问她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多久,她回答大半年,之后她只是把对他的感情深深的藏起,但依旧爱着,她忍着不和他打电话,不叫他出去玩,满以为自己可以真正的忘却,平静,但是他总在关键的时候又触动她。我说比如,她有些苦笑说到——有些事情想来也觉得挺好笑的,那时候的爱情真的像一个酸苹果,单单是因为一个电话,单单是几个眼神就能改变自己下的决心。因为一个男人,她开始写字,不停的,有些疯狂,她说她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来发泄,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不好,她在哀伤,每天她还是最后一个到教室,每天她还是对着自己的朋友微笑。难得有几个知道内情的朋友安慰她,她也只是笑笑说——没事的。我不晓得她总共说过多少次没事的,我不知道她是否明白当她说“没事的”的时候爱她的人也在心疼着。
巴黎的阳光很好,晒得人暖洋洋的,但我的手还是冰冷,是本身还是因为她的话语,我无从分辨。我问她什么时候两个人好起来的。她说那是在认识他的第二个五月,天下着小雨,父亲住在医院里,自己想去探望,却在门口止住了脚步,因为和父亲的关系一直不好不坏的维持着。心里感觉无助,找不到出口,本能的打了他的电话,叫他出来。没有想到的是那次他没有拒绝,反而答应了。他们去了海边,她说她想看见太阳的升起,他说天在下雨,但是他们还是去了。到海边的时候是傍晚,海上都是雾水,什么都看不见。她问他是否还记得元旦的那天她打过去的电话想让他听海浪的声音。他回答好像,她只是笑笑,似乎已经习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