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那你呢?”对方很担忧地看了他一眼。
“不用管我。”
沈听澜面无表情,声音轻得像是某种幻觉,随后他从员工的手中慢慢拽回了手臂,转身回了办公室。
午饭后,他召集所有人,把剩下的所有展品统一收起来锁进了内部陈列室,然后道:“下班吧,以后不用来了。”
所有人望向他,用一种不算惊讶,但是非常复杂的目光。
沈听澜接着道:“等财务把账厘清,工资会转到你们账上的。”
他曾经明亮的黑眼睛,如今黯淡幽黑成两潭深水,倒映不出任何人。如此目中无人地宣布完,他在众目睽睽下游魂一样地飘着步子离开了。
他回到办公室,将门锁上,然后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,撕心裂肺地狂喊。
喊到嗓子哑了,他后背贴着门板,整个人委顿地缓缓往下滑,最后跌坐在地上。
回首近两三个月,他的灵魂一直是在希望和失望中颠簸起伏,在黑暗中追逐那片缕微光,却是在触手可及时看它骤然远去。
现在他不必追也不必抓了。他已经坠入了谷底,再没上升的可能,什么都无所谓了,什么都折磨不了他了。
他在绝望中闭上眼睛,心想活成这个样子,真不如死了。
死的念头让一切都停止,让他的大脑成了和这座艺术馆一样的空壳,让他在虚无中睡去。